END-永生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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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小画家时期沈翊

“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



翻阅了诸多古籍,想画一幅鲛人的画作却找不到对外形的具体描述。若是提笔就画,只怕别人第一眼看上去脱口而出是美人鱼。《博物志》里说,鲛人是被饲养的,会将织出的鲛绡赠予主人,将流下的满盘珍珠赠予主人。我不禁怀疑,鲛人应当是生来便高傲,蔑视一切的那种贵族气质,他们是属于自由的,没有人可以私有他们。他们出生于汪洋的大海,亦死于无底的深海,这种极度的自由,也是我为何想画他们的原因。


“这古籍中对鲛人的描述各有所异,还不如不看直接按照我所想的模样去画。虽说已有专家猜测鲛人便是儒艮,但…我更愿意相信那些不切实际的想象。”


为了调出那种朦胧如诗的颜色,我试了无数种组合,却始终没有找到那种高傲神秘的色彩。我认为,最适合他们的是克莱因蓝,但又总觉得缺少了什么,达不到那种一目了然的直击灵魂的效果。先前用画笔浅浅勾勒了一次她的轮廓,却总觉得太过单薄太过失真了。画笔下的鲛人,没有那种我想要的睥睨一切和孤芳自赏,那是没有生命的死物,我不喜欢。


“既然画笔勾画不出她的灵魂色彩,那就用手去抓住那一闪而过的惊艳。既然单薄的颜色无法诠释完整的情感,那就试着共情。让‘鲛人’亲手完成对自己的介绍。”


取一抹深蓝和靛青,这是她自由的深海;取一抹纯白和清水,这是她纺织的鲛绡;取一抹克兰因蓝,这是她引以为傲的鳞片,但缺少了那份灵动的黯淡。回忆她的生平,种种过往,自私又贪婪的人类以情作诱饵,砍下两足熬制成油被做成长明灯,留下的泪珠被一颗不落地捡走转卖,纺织的鲛绡被全部剥去上供……他们在践踏鲛人的不可一世和高贵天性。抬起已经沾染颜料的手带着悔恨和不甘在画布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道暗红,平静过后又用湖蓝掩盖似地遮上薄薄一层。鱼尾处那一块鲜红颜色无法抹去,便用克兰因蓝再涂上一层画条新的尾,抹去眼角落下的泪为她的鱼尾增添上那份缺乏的灵动的黯淡。


“我看到了,我见证了……她灵魂的逐渐完整,生命的逐渐形成,故事的逐渐丰满。这无疑会是我最成功的画作之一,她配得上。单凭意义,便能占据我画室里的一席之地了。”


只差最后一步了…“沧海月明珠有泪,那双我细细描绘的一眼万年的眼睛,还缺少一点粉饰。”抬手拈去眼角的一滴眼泪,为她眼尾补上最后的一块灵魂。甩去手中的颜料,慢慢后退至一米以外,看了眼窗外的天色,竟然已经过去一整天了。此时正是正午,阳光很刺眼,透过窗户为她打上一束久违的光。余光看到旁边镜子里自己脸上的颜料,条件反射抬手擦了擦却忘记没有洗手,反倒为自己脸上又增添了新的颜色。暗骂了一声自己的无语行为又转过头去欣赏耗费自己整整一天时间的杰作。


“真美啊…是不可一世孤芳自赏的美,又是埋葬过所有希望的绝望淡然的美。我不会为你取一个名字,为了尊重你的自由,你是属于自由的,而不是属于我的,更不会属于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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